你总是,并且将是万物之父,是个伟人。总显得那么善良,友好,慈爱。不用语言。用拥抱,眼神和亲吻。许许多多的吻。显得智慧而果断。给人以安全感和力量。我总是想着你,我们的至爱。
语言是那样的渺小,空虚,无能为力。各种各样的感觉充斥着全身,一次又一次可怕的痛苦。无法触摸。一切都这么脆弱。这么易碎。
我们站在那里,面对着愈来愈高涨的幼儿园孩子们至爱的热潮与泪水,我坐在那里思忖:你对我们大家有多么重要,是我们美丽的好父亲。他们仍然在写。你是大家的父亲。
多年来我一直为一种根深蒂固的情感困扰着,他们这样缺乏眼光,辨别不出你有多么伟大,多么了不起。现在我知道一点也不是那么回事。
他们感觉得到。他们了解。他们看到了。那股巨大的暖流流向他们,流向学校和幼儿园的孩子们,流向所有有灵魂的人们。然而我却没有得到安慰。
人们来自世界各地。整个世界默然伫立。整个世界和我们一起悲戚。他们知道你是智慧,是希望。你是抵御邪恶行径的一座大坝,是反对被歪曲事物与非正义行径的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人士。是恰守誓约的人。
我的先父,这是我在45岁上你第一次没有向我遵守诺言。你向我许愿说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。我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想法,除你之外,任何事情也不会降临到我们头上。我失去了你,我无法接受,无法理解。
我的先父,这仅仅是7天,我们的路是如此的艰难。
伊扎克被暗杀这件事影响到全世界犹太人的生活。欢乐被取消或者是延期。几乎所有决定的做出均经过了深思熟虑。但有件事情不是。为巴伊兰大学举办的募捐晚宴原订在伊扎克去世一周以后举行,后延期到1996年1月。举行晚宴时,每名捐助者的座位上放了一本小册子。两个星期之后,小册子上的内容在以色列曝光。大学里的主办者在书的前页上登载了我丈夫在1993年接受荣誉学位时拍下的一幅照片。可里面却有十几张凶手的照片,之所以这样选是因为他是大学里的模范生。
以色列一家电视台的记者以色列·塞格尔在2月份披露了这件事。但反响微乎其微,没有道歉。巴伊兰大学说这是个技术性惜误,是个疏忽。显而易见,他们是在装做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。他们只是解雇了纽约为他们负责公共关系的女人。
消息传播开去后,大学负责人什洛莫·伊克斯坦和校长摩西·卡维教授写来一封信要求拜访我们全家,宣称不能因为一个学生的举动而玷污了整座大学。一个学生?不是一个,我认为,他在我们的社会里有许多崇拜者——就连女中学生都给他写信表示爱慕。
我相信,杀害伊扎克是件有预谋的事。这个行动本身是不是预谋的结果,我不得而知,我觉得这并不重要。他的确是智力阴谋——一场经过精心筹划的致命阴谋——的牺牲品。巴伊兰大学的极端主义拉比——不是指老师——激起了一种情绪,它导致凶杀事件的产生,这些人和凶手一样有过,因为凶手相信正在完成他们赋予他的使命——犹地亚和撒玛利亚比愿意用它来换取和平的总理的生命更重要。
然而,我邀请卡维校长、伊克斯坦副校长以及四个学生来到家里。我想听他们在我家里发表观点。校长主持会谈,他花半个小时讲述小册子的故事,否认照片是蓄意放进去的,宣称他们照片放进小册子是个疏忽,绝不是存心的。学生说话时,校长显得无法容忍,甚至向他们挑衅。他似乎在防范。
我的儿子尤瓦尔也在场,他朝校长说,“我可以问个问题吗?你认为我父亲被巴伊兰大学的一个学生杀害是件偶然的事吗?”校长回答说他也可能来自其他的大学。我的看法是:这件事不是偶然的。这棵草是在有毒的土壤中生长起来的。
我们遵守守丧期的传统,在亲人死去后,进行为期30天的纪念与哀悼活动。这时期,全国也普遍举行祭奠仪式。人们鱼贯而行来到墓地,点燃蜡烛,写下数不胜数的书信,创作出绘画作品——他们需要表达无限的哀思。
在第30天,我们——家人——回到了墓地。
这一天也来到了。噩梦不断30个日日夜夜过去了。源源不断的一封封来信要回复,世界各地有许多人要求前来祭奠你,越来越多的人打来电话,7天守丧期内没来成的客人们也来了。这30个日日夜夜悠忽而逝,可当我想一想这30天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时,仿佛经历了两千年。
11月4日那一天,你被从我身边带走,从孩子们身边带走,从这个仍然没有停止赞颂你、悲悼你死亡的民族中带走。(17)